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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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該說的都在置頂了
 

《[HQ/及影] 螢火 04》

* 大學生及影,OOC預jǐng,nuè有預jǐng。

* 原創女角預jǐng,小心避雷。




銀sè的小湯匙碰撞在杯壁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輕靈聲響。店裡播放著柔和的鋼琴曲,配合溫度恰好的暖氣,令人舒服得昏昏欲睡。


月島螢放下攪拌棒,伸手取了小叉、正要把切成小塊的弹糕送到嘴邊,卻又在頓了幾秒以後放棄享受他最喜歡的cǎo莓弹糕,隨手拿起nǎi精球就往對面丟,「喂、起來。」


沒有被這個意圖不在攻擊的攻擊打中,趴在桌上的影山輕鬆接下扔過來的nǎi精球,猶豫著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起身撕開包裝,把nǎi精倒進桌上新加點的黑咖啡。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看你這副要sǐ不活的模樣的,球場上的王者唷。」


刻意用了對方最討厭的那個稱呼,以惡劣的語氣,月島卻沒有得到他預期的效果──影山只是繼續皺著眉頭,墨藍sè的眼瞳眨也不眨地注視著白sè的nǎi精在深黑sè液體表面繞開一圈又一圈的圓。




停頓了半晌還是等不到影山半點反應,月島只能嘆了口氣,把自己摔回舒適的沙發座裡,重新端起弹糕。


「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我很難辦啊。」


接到電話後匆匆出門、特意跨過半個市區──即使都在東京,不同區的學校要碰個面也是要huā時間精力的──來到這裡,結果卻是在咖啡廳裡對坐著相看無言兩小時,月島都覺得即使不是個美好的下午也真真是浪費時間了。


原本看在對方沒精打采的份上月島也不想跟他計較,但是繼續僵持下去沒個結果也不是辦fǎ啊。




黑咖啡純正的香氣鑽入鼻腔,讓影山的腦子有了一絲絲的清明,看著逐漸和nǎi精融合、化淺了顏sè的飲料,他慢慢開口,「……我覺得,我應該是失戀了。」


無視對面的人投來驚愕的目光,影山的思緒已經飄到幾天前的記憶。


 


 


及川徹交了女友這消息,是在聖誕節前三天傳開來的。


起因倒不是當事人自己公開說明,而是很通俗的劇情:既然被意料之外的人看見了,原本想瞞著不說的,索性就一口氣說開來吧。


 


在那天以前,及川徹給隊裡請了一個禮拜的長假,理由是感冒導致的身體不適。


早就對他愛出席不出席的隨性態度見怪不怪,教練倒是批假條批得很shuǎng卝快,只是仍不免多念了幾句,包括再過不久就要升大四了,到時候各路職業球探都會來校內找尋優秀的選手,就算沒吃這門飯的心思也要多留幾分注意在這上面。


彼時及川只是笑彎了眉眼,即使他的笑容大半被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然後謙遜地從教練手中接過假條並表示自己一定謹記在心。




接下來的幾天影山在練球的時候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在某些不合時宜的狀況下想起及川離開體育館的背影,滿腦子老想著不知道那人現在怎樣了、身體好些了沒、有沒有按時吃飯吃藥,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因為訓練就忘記吃飯的慣犯。


大約也是不忍心看影山老是這樣失卝魂落魄,岩泉抱著促進隊上和諧的心思,打發影山跑一趟去及川家,表面上是要影山把這周教授指下來的作業和報告交給及川,實際上卻是希望兩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畢竟一個多月前休息室的那場小衝突,隊上大部分的人都有目共睹,雖然隔天起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但是這種詭異的氣氛卻就這樣持續了大半個月,讓隊員們多少都有點僵硬、訓練起來綁手綁腳的,最後連性格不jū小節的岩泉都受不了而跑去問影山他和及川到底怎麼回事,可是連當事人都搞不懂的情況下、又怎麼能期望他對岩泉說出幾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更別指望及川會說實話了。


所以接下這個任務的影山是對岩泉有些感激的,儘管這些深層的用意他體會不到,但是能有個正當藉口和及川見面說話他就挺高興的了。


 


抱著那一小疊文件踏過社區安靜的街道,影山在距離岩泉給他的手繪地圖上的及川家兩條街遠的路口水溝裡又看見了似曾相識的青蛇。


那條蛇嘶嘶吐著蛇信,緩慢地以優雅的S型曲線游來,青綠sè的鱗片在水中閃閃發亮。


影山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蛇從溝裡爬上馬路,橫擋在他的去路上,影山才有點慌了。


幾次換邊走、試圖繞過這條蛇,沒想到他拐向哪邊、蛇就跟著扭向哪邊,這讓毫無跟蛇打交道經驗的影山很是焦慮。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sè逐漸昏暗下來,再晚去打擾人家就不太恰當了,影山只得把眼一閉、心一橫,助跑一小段距離後大跨步跳了過去。


等到確認自己安全落地,影山睜開眼、回頭一看,就發現那條蛇正嘶嘶滑卝入另一端的下水道裡,最後完全沒入連尾巴也消失不見。


 


並沒有把路上這個小擦曲放在心上,影山急匆匆地趕到及川家時,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正好沉入地平線,從公寓樓上望下去,可以看見街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按下門鈴的時候影山的情緒是有點緊張的──儘管來以前已經做過心理準備,再怎樣也也不會比臨危受命上場比賽更緊張了──心跳在聽到對講機裡傳來的那聲『來了,稍等一下』時,似乎又加快了些。


但是下一秒,影山覺得自己寧可不要按開這扇門。




出來應門的是一名溫柔的漂亮女孩,長長的黑髮從巴掌大的小臉兩旁垂落,唇邊掛著甜美微笑的她有些迷惑地微微歪頭,烏溜溜的眼珠上下打量著影山,『…你好?』


『那個…我是及川學長在球隊的後輩,受岩泉學長所託來拿東西給他……』看著女孩瞬間明瞭的表情,影山仍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請問妳是…?』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女孩露卝出歉然的笑容,『我是徹君的女友,三咲未子。』




轟的一聲,影山只覺得腦內一片空白,胸口的痛楚疼得他連接下來女孩說了什麼、怎麼踏進及川家、又怎樣在生病的及川學長尚未從房間裡出來見他以前就匆匆告辭的,全都毫無印象。


而在那一刻,他才發現這段時間內,盤據心中的那股情感可能是什麼。


 


 


「嘿~欸…」


盤裡的弹糕早就被吃得一乾二淨,杯裡的咖啡也不再冒出熱氣,兩人仍舊坐在高朋滿座的咖啡廳裡,時針卻往前推進了一格不只。


「王者的對象是那個大王者啊……有點意外卻又不怎麼意外。」


加點了一杯cǎo莓牛nǎi,嗅著杯裡甜甜的香氣,月島低垂下眉眼,「既然人家都已經交了女友,你能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想橫dāo奪愛?」


「那種事情…!我想都沒想過!」


即使是氣急敗壞想反駁人的時刻,影山也不忘壓低了嗓音,清亮的眼睛裡微帶怒氣,直瞪著對桌的月島。




「那不就得了,你不想破壞人家,對方也對你沒那心思,還有什麼好說的?」慢慢啜飲著暖呼呼的甜飲,沒有因為被熱氣模糊的鏡片而忽略掉影山一瞬的怔神,月島挑了挑眉。


「……但我覺得,及川學長應該是喜歡我的……雖然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這話聽得月島直皺眉頭,連說出這番話的影山都覺得底氣不足,墨藍sè的目光左飄右移,一下看著糖罐、一下又看著擱在碟子上的茶匙。


「好吧,你說說看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沉默數秒後,月島雙手環胸,翹起二郎tuǐ往後靠在沙發上,一副等著影山給個好理由的架式。




「嗯……因為他會在部活結束後給我留運動飲料。」


「你確定不是別人喝剩的?」


「玩遊戲受處罰的時候會給我減半跑圈。」


「那不是要讓你招人忌妒的手段?」


「我掉進洞裡的時候救我出來…」


「廢話不然他要怎麼繼續前進?」


「他願意教我發球的技巧了!」


「因為怎樣防著你也沒用吧!」


「那、那就…他肯跟我交換號碼和信箱!」


「人家說不外傳你就真的相信他啊?」




一輪攻防下來,影山完敗。看著再度趴倒在桌上氣喘吁吁的他,月島的眼神有些閃爍。


「老實說大王者交了女友也好,懷著這種想fǎ,不管對你或對他都不是什麼好事。」


一邊低聲抱怨自己還有報告要寫、可不是來這裡做戀愛煩惱諮詢的,月島繼續說,「雖然覺得由我來說這話你也聽不進去,不過勸你還是早點想開的好。」


想起只記得把文件hú亂塞給女性,接著就落荒而逃的自己,影山低低應了一聲,對月島這段話不置可否。


 




揮別了月島,影山走在回學校宿舍的路上,紛飛的雪片夾著冷風刮過他的臉頰,凍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看著路上行人零零散散、手挽著手的情侶們卻不少,對照自己心頭空空蕩蕩、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他驀地鼻頭一酸。




忘了是聽誰說過,又或許是伴著年歲增長、自然而然了解到,感情是多麼不靠譜的東西。影山並沒有huā費太多力氣和時間就明白了這一點,儘管他經歷的光陰不過短短十八年,不過才剛想通自己的心情就被斬斷可能性,或許對他也比較好一點吧。


省去那些輾轉苦惱的過程,在絕望中掙扎著、希冀著、渴望著、伸出手去抓取,去企qiú不可得的事物,把那些情緒全都在最一開始就拋開,連一點都不給自己留下。




在大學生涯的第一年結束以前,影山知道自己該放下了。


即使在短時間內那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體育館內的擊球聲響一如往常地響起。


今天的及川徹倒是準時出現在部活了,病癒後精神狀況不錯的他跟身為副隊的岩泉專心討論著接下來的球隊加強計畫,時不時露卝出笑容,用手把垂落的瀏海往後撥。


影山待在距離他們最遠的一個球場,和幾個同輩練習扣球,偶爾在換人的空檔瞄一眼討論中的正副隊長,然後再次投入練習中去。




輕輕托起球、讓球飛往扣球手最擅長擊打的位置,扣球手從足夠的距離助跑起跳、跳至最高點的瞬間,揮臂!


毫無懸念的落在對方球場、乾脆俐落的得分,還有隊員們滿足自豪的笑容,那或許是對一個二傳手而言最大的鼓勵吧。


「Nice!影山!」隊友朝他比了個拇指。


「謝謝!」


「下一球也拜託你了!」


「沒問題、來吧!」


接過隊友拋來的球,影山用手背擦去liú卝到下頦的汗水,大聲應道。


 


大約是討論告一段落了,及川朝岩泉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去找教練時正巧見著聚卝集在體育館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便從善如liú地揚起燦爛的笑,抬手揮了揮。


「及川學長──今天也辛苦你了!」


女孩們看到心目中的偶像朝她們揮手,一個個激動地放聲尖卝叫,儼然要讓體育館成為另類的bào動地點,有幾個太過亢奮的還昏了過去。




「還是老樣子這麼受歡迎啊,我們的隊長。」


「可不是嗎,明明都已經交女朋友了,這熱度看著一點都沒減啊。」


場邊拿máo巾擦著汗的前輩們笑了笑,一副已經見慣了的態度,也就那些進來不到一年的低年級生還會對這陣仗大驚小怪,甚至影響到訓練的專注力了。




「說起來,也快到畢業季了啊,球探差不多要出動了?」


「快了,等大四那屆出去以後,目標會轉到我們這屆身上了吧。」


「聽說有球隊已經透過教練私下找過隊長了。」


「真假啊……嘛不過也不意外啦。」


前輩們的議論沒有逃過影山的耳朵,但他決定裝作沒有聽見,讓手上的球高高拋起。


 


七歲的他捧起排球,用一秒的接觸決定了他一生的追qiú。


十二歲的他用目光追隨場上的那個背影,鍥而不捨地徘徊在qiú教與被拒的輪迴中。


十五歲的他站到場上,被一群強大的好隊友簇擁著,與穿著不同隊服的那人隔著一張球網對峙、拚盡全力廝殺。


如今,十八歲的他再度和對方身處同個體育館,看著那人不再遙遠的身影,卻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兩年的年齡差擺在那,原本兩人在同一球隊裡的時間就不長,站在同個舞台上進行命懸一線的競爭機會更是少之又少,距離上次近看及川的托球,感覺已經是很遙遠的事。


很快的,今後,大概會更難一些。


 




體育館的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


「喂喂!出現了!」


「就是那個嗎?可惡、超漂亮的啊!」


「及川那小子真是艷福不淺!」




影山回過頭,看著那抹曾在及川家裡見過的清秀身影從人群中娉娉走出,臉上掛著溫柔婉約的淺笑,舉起手中的籃子,「我做了些點心,想說來看徹君、順道慰勞大家──」


話語方落,體育館內已經響起一片歡呼聲,一時間不管有沒有正在忙活的、全都丟下手邊的事務往門口聚卝集起來。




影山並沒有跟著眾人的腳步靠過去,而是抱著球站在場上,遠遠觀望著那個以及川徹和三咲未子為中心圍起的圓圈。


原本影山的情緒還算平和,即使見到及川的女友出現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但是在三咲輕輕驚呼一聲,從隨身小包裡取出手帕,替及川拭去嘴角沾到的餅乾屑時,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將頭轉往別的方向。


 


『啪搭』




忍著視線模糊的刺痛感,影山愣愣地看著體育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不甚明顯的一滴水漬。




啊啊…真的是……


沒有比明白自己內心感情的去向、卻又不得不放棄,更糟糕的事情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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