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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 失眠夜 (及影)》

* 極限挑戰60分:021 失眠夜

* AU,復健科醫生及川x國家隊選手影山。

  可以的話,就當作是[致Erica]的平行時空後續吧w

20160720 my男神及川徹生日快樂!!(灑花

* BGM:Richard Marx-Right here waiting

 

 

 

又是一個球季的尾聲。

這對一般醫院來說或許無感,不過對設立在東京都北區、離日本國家訓練中心不遠的赤羽綜合醫院來說,這只是忙碌的惡夢的開始。


臨近年末,各類球類賽事的賽程紛紛結束,並進入一年中強度與耗損最高的季後賽,比賽連著天天打、選手上下場的調度也是頻度最高。

可想而知,在這般混亂的情況下,球員過度疲勞或受傷根本是家常便飯,每天光是在訓練中心、球場先行簡單治療過後再送來的傷患就可以繞櫃台排個幾圈。

被赤羽醫院復健科戲稱為『旺季』的這段時節,正是及川徹每年最忙碌的時候。

 


送走今天掛號的最後一位病患,及川摘下無框眼鏡,一邊揉著發酸的鼻樑、整個人往後倒進電腦椅裡。

算上今天,他已經在醫院連續加班了一個多禮拜,其中至少有五天他連回家都來不及,只能選擇在辦公室裡附設的休息區那張睡起來綁手綁腳的小沙發上將就。


長時間無間斷的高強度工作磨去了他的體力和耐心,頭也無可避免地隱隱作痛起來,可是他的工作還沒完。

年尾也是各行各業結算的高峰期,除了白天要應付大量的患者,晚上他還得面對一疊又一疊待確認的公文,包含年度收支、人力調度和器材損耗等報告。

因此當他接到顯示為『小飛雄❤』的來電時,腦子一時還沒轉過來的及川硬生生對著手機螢幕發愣了十秒鐘才手忙腳亂地接起來。

 

「飛雄?怎麼了?」

『及川先生……』


自從兩人交往以後,影山就不再稱呼他"及川醫生",而是改叫"及川先生",雖然比起醫生是好了一點,但是稱呼裡的疏離感仍是揮之不去。

及川也試著讓影山叫過自己的名字,但是生性拘謹的小戀人只叫過那麼一次就再也不肯了,之後兩人忙起來聚少離多,這問題也就暫時被擱置下來。

現在,影山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有些微弱的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光是那一聲『及川先生』就夠讓及川心疼上半天。


「發生什麼事了嗎?」

及川跟著降低了聲量,放緩了語速輕聲詢問。若是他此刻的表情被岩泉或花卷看到,肯定會被那溫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的側臉給嚇得哇哇大叫。

可是現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深夜裡還點著燈的辦公室裡只有及川徹一人,所以他放下筆、推開眼前待閱的公文,專心聆聽戀人的話語。

 

『我沒有菅原醫生的電話……及川先生可以幫我問問他,能不能開幾天份的安眠藥給我嗎?』


有些意外會聽到同事的名字,及川挑了挑眉,隨即被話裡透露出來的訊息給震驚了,「──等等、這藥是你自己要吃的?」

『……』

話筒另一端傳來的沉默證實了及川的猜想,他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這狀況多久了?」

『……三天…』


及川瞄了一眼桌上的台曆,兩天前他還有回過家一趟,那時候的影山看起來除了特別疲倦以外並沒有什麼異狀,及川也以為那只是單純的季後賽造成的疲勞罷了,沒有過多留意。

也就是說,那時影山就已經出現失眠的症狀了嗎。

及川暗暗在心裡懊悔,雖然不是主修這領域,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一名醫生,竟然沒有及時發現影山的不對勁,無論作為醫生或戀人都……

 

失職了啊。

 


「……飛雄,你在家嗎?」

及川呼了口氣,重新戴上眼鏡,一邊開始收拾桌面。

『嗯?對,我在家……』

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及川會這麼問,影山的聲音明顯頓了下。

「那麼,先去洗個澡,試著躺上床睡覺。」

及川扣上公事包的提扣,換下白大褂、將外出的大衣穿上。

 

「──我馬上回去。」

 


 


及川徹打開寓所大門時,屋內一如他所想的昏暗一片,只有臥房微開的門縫,透出少許暖黃色的燈光。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影山果然已經窩在床上,空氣中還嗅得到沐浴露的清香。大男孩沒有擦乾頭髮,微微濕濡的短髮搭在枕頭上,襯得那雙藍眼睛也濕潤起來。

及川朝顯然還很清醒的影山點點頭,然後脫去外套、先進了浴室,畢竟剛從醫院回來,身上那股特殊的消毒水味還在,他可不怎麼想把這種味道帶上床。


等到他洗完、帶著蒸騰的水氣一同踏進房間,影山還是睜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拿著一條乾毛巾靠近,接著一把按到他頭上一通亂揉。

「說過幾次了要擦乾再睡。」

「我還沒睡著,所以沒關係。」

影山替自己辯解,換來及川懲罰性質的在腦門上一彈,「痛!」


「你就是仗著我會幫你擦吧。」

及川嘆了口氣,但還是認命地往床沿坐下,將影山攬進懷裡,細細將他被弄亂的頭髮捋平、撫順,然後仔細地擦乾。

那雙手按揉的力道非常溫柔且恰到好處,影山舒服得瞇起眼睛,像是曬在午後暖陽裡懶洋洋的大貓咪,只差沒從喉間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好了,睡吧。」

看頭髮乾得差不多了,及川隨手將半濕的毛巾扔到床頭櫃,打算等到明天再處理。

他掀開棉被,把影山塞回去,自己也跟著鑽進被窩裡,接著伸手關掉床頭燈。


視覺唯一能仰賴的光源消失後,其他感官便跟著變得敏銳起來,影山窩在他懷裡的身軀不安分的扭動,透過單薄的睡衣傳來的體溫,房內發出細微運轉聲的暖氣機,以及兩人緊貼的心跳。

身體誠實地感受到了這些,疲倦與安心感一口氣湧上,及川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攬得更緊。


「……及川先生,我的安眠藥呢?」

沉默了一會兒後,影山才緩緩問道,聲音因為臉埋在及川胸口而顯得悶悶的。


其實在早些時候,他已經被隊醫回絕了幫他開安定處方的要求,原因無他,若是藥物成癮、在賽事密集的年末對運動員的身體影響甚鉅,無論短期或長遠來看都不是好事。

這種情況下,如果球員本身能夠自行調適是最好的,若無法改善、長期下來對球員的身心狀況同樣會有影響,這種時候才會考慮以藥物控制。

但是現在正是賽季最重要的時刻,早就知道自己的失眠問題出在壓力過大上,影山並不想花費時間在調適,因此才想到用安眠藥這種最便捷快速的方式,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

 

大概也知道影山是怎麼想的,及川無奈地騰出一隻手,在他腦袋瓜上再敲一記。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臭小鬼。」

被念得莫名其妙的影山睜著眼一臉無辜,似是不能明白及川為什麼這麼說。

「你忘記當初你是為什麼拖了兩年才能重回球場的嗎?」


並不是醫生的治療不到家,疲勞性骨折需要的是長時間完全的靜養,如果老老實實停止訓練、好好養傷的話不至於惡化,當時的影山卻總想著趕快回到場上,結果就是不斷重複著歸隊、舊傷復發、住院、沒養好傷就上場的惡性循環。

長期下來,不只是身體,連心都病了。要不是遇到及川和菅原,說不定影山的職業生涯會就這樣終止在無盡的傷痛之中。


「對不起……」

「沒事,出了狀況就說出來,還有我在呢。」

安撫性質地拍了拍影山的背,戀人低沉溫和的嗓音彷彿最有效的一劑安神藥,哄得影山昏昏欲睡。

聽著及川沉穩的心跳聲,被滿滿的、屬於及川的氣息包圍,影山闔上眼睛,安心地陷入夢鄉。

 


或許,除了賽事的壓力以外,還有別的原因吧。


他大概是有點想念這個人了。

 

 


這個夜晚,終於不再是個失眠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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