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極限挑戰60分：033 晴天，雨天

* 跟樂樂說了好久的芥敦終於寫出來了(诶 原本昨天就要寫完丟出來的Orz

* OOC預警，真的…預警。不知所云的小短篇。

  很少寫芥川…比中也還要少寫他(ry 因為實在抓不好性格啊…(憂傷

 

 

臉頰灼燒著熱度，紅得發燙。

呼吸頻率既快且淺，心臟砰砰狂跳，聽在耳裡，宛若擂鼓一般大肆作響。

高溫所致的暈眩，使得眼前的景色模糊不清，連手腳都有些發軟。

即使有這麼多不利因素，少年依舊明白自己正處於怎樣的險境。

 

中島敦站在某家商店的屋簷下。

距離他三公尺遠的馬路上，滂沱大雨在路面打出大片水花，晶瑩的水珠紛紛落落四散，而後融入透明。

紫金色的眸中倒映著熟悉的黑色身影，佇立在這片水幕之中。

黑色的兇獸張開大片陰影覆蓋在主人頭上，替那人擋去所有雨水。

 

芥川……

敦在心裡默默唸出那個人的名字。

真是太糟了。

 

※

 

「哈啾！」

「…敦，沒事吧？」

「嗯、沒事。」

揉著有點發紅的鼻子，敦朝一臉擔憂的同居人露出抱歉的微笑。

近來橫濱的天氣有些不穩定，有時早上出門需要多加件外套，到了中午就恨不得裸／奔，過了午後溫度又像坐溜滑梯一樣直往下掉，等到下班時間，還有一定機率碰上雷雨。

敦就是這樣，在前一天返家時被淋成了落湯雞，回到宿舍他先把鏡花趕進浴室去洗熱水澡，自己只拿了條毛巾擦乾。就這麼一個時間差，再加上吹了點風，我們積極向上的好青年中島敦就著涼了。

幸虧他體質還不錯，雖然很明顯感受到不適，但是日常活動似乎還不受影響，於是敦照常起床盥洗，和鏡花吃過早飯，並準時出門前往偵探社。

雖然鏡花有察覺他的異樣，但僅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阻止敦去上班。

 

今天的偵探社沒有接到什麼委託，工作並不忙碌，社內一片祥和，也就只有整理文件、泡茶等等的窸窣聲，以及社員之間低低的談笑聲。

這些聲音交織成一片細微的嗡鳴聲，讓原本就有些虛弱的敦更加不適，但他忍耐著這種感覺，紫金色的眼眸努力睜大、盯著眼前筆電上顯示的資料，大概也就只有額上滲出異樣的薄汗這點能夠讓人察覺他的異狀。

啊…這些字開始模糊扭動起來了…好像蟲在爬……

不、不行，我得振作一點，不能給社裡添麻煩，今天的工作也要好好完成！

 

拿著文件夾走過來的國木田，一臉奇怪地看著用力拍打臉頰的白髮少年，「你在做什麼？」

「啊，沒、沒什麼。」

用懷疑的目光瞥了眼極力否認的敦，國木田想了一下，還是把文件夾放到他的桌上，「先把你手邊的工作放一放，社長交代今天要把這份資料送去港口黑手黨那裏，就麻煩你了。」

「好的。」

敦很快應下這個指示，從辦公桌旁站起身時還微微踉蹌了一下，等到那一瞬間的暈眩過去後，才踏著有些虛浮的腳步，渾渾噩噩地走出偵探社大門。

 

坐在敦的座位旁邊，從剛才就一直不發一語的太宰拿下耳機。

 

「我說國木田君，剛剛…敦君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什麼！？」

 

※

 

病得虛弱的他。

屋簷外的大雨。

死對頭的芥川。

以國木田先生的說法，這大概就是最糟糕的事態。

感覺就像身體裡有把火在燒……比起早上的症狀，顯然工作讓病情加重了，他知道自己已經開始發燒，就連思考這樣的行為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雖然知道今天去黑手黨可能難免會碰到，但是真不想在外邊連把傘也沒有、卻下著大雨的尷尬情況下遇見啊。

 

芥川只是看著他，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舉動。這點倒是讓敦有些意外，畢竟雖然偵探社和黑手黨有暫時的和平協議在，但是他與芥川的關係始終是帶有點火藥味的，就像隨時可能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被看到這般悽慘的模樣，敦毫不懷疑對方會絲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但下一秒芥川脫口而出的話卻讓他更加驚訝了。

「人虎，你在發燒。」

肯定句，連個問號都不必帶的。

「謝謝你的提醒。」

敦沒好氣地回應，但就連這樣簡短的句子都耗去他不少力氣，他忍不住往後靠在店家拉下的鐵門上，也不管芥川還在眼前，就閉上眼睛等待體力恢復。

芥川看著這樣的敦好一陣子，又追加一句。

「偵探社缺人手缺成這副德性？連生病的傢伙都要丟出來跑腿。」

話裡又恢復往日夾槍帶棍的習慣，讓敦忍不住微微皺眉，但也僅是在心裡回了一句＂要你管＂──畢竟現在的他連回應的力氣都得重新攢積。

 

「你打算就這樣待在那裏，直到雨停？」

對啊，那又怎樣？連別人躲雨你也要管嗎？

「人虎，你手上那份資料可是有時限性的，沒能及時送到港口黑手黨那裏，後續衍生的問題很麻煩。」

咦？是這樣嗎？

如果真的如芥川所說的，那就有點困擾了啊…

一邊聽著芥川的質問，敦模模糊糊地一一在心裡回答，可惜發燒的熱度已經干擾他的思考能力，腦內就像一團醬糊般混亂，無法考慮其他選項。

芥川深邃的墨色眼瞳盯著他，而後，似乎是嘆了口氣，幾不可聞的。

敦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雨聲太大、雨幕密集，在這個距離，他甚至連芥川的臉都看不清。

也好，看不清表情對他是好事，省得看見那冷冰冰的臉又忍不住心頭火起。

 

「過來。」

嗯？

「我叫你過來。」

這次的口氣明顯摻入不耐煩的情緒。

可是為什麼要過去？這人是故意要叫自己去淋雨嗎？敦有些茫然。

面對敦一而再再而三無視他的話，芥川很快就失去了耐心，索性直接指揮羅生門纏住敦的腰，將他拉進黑色兇獸所張起的屏障下。

「嗚哇！」

被狠狠嚇了一跳，敦狼狽地抓住芥川的衣角，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你要自己走還是羅生門帶你走？」

「……我自己走就行了。」

注意到芥川的視線，敦立刻放開手站直身體，不打算倚靠芥川的力量。但體力來不及恢復的他，基本上還是靠羅生門扶著他的腰走。

見敦如此堅持，芥川輕哼一聲轉過身去，邁開長腿前行，但他的速度與平時相比明顯減緩許多，始終保持著將敦納入羅生門遮蔽範圍內的步幅。

 

「芥川…」

「做什麼？」

「下次能不能麻煩你直接把話說清楚…」

光用寥寥數字就要猜中這人的心思，未免也太高估他的智商了，雖然敦並不認為自己很笨，但是能好好說話為什麼不直接說啊！

「……你還想要有下次？別以為我不敢揍病患，中島敦。」

 

中島敦。

那幾個音節落在耳畔，敦訝異地抬起臉來。

不是＂人虎＂也不是＂七十億＂，剛才、芥川確實是喊了他的名字。

雨還在下，穿過僅有零星行人的街道，他們繼續朝黑手黨所在的大樓邁進。

偷偷望著黑髮青年冷淡的側臉，敦突然覺得腳邊濺起的水花其實也不是那麼冷了──若是理解了被埋藏在話語裡的某些東西的話。

胸口裡湧起少許暖意，像是捂著一顆小小的太陽，在心底悄悄發出微弱的光。

然後，嘴角勾起一點點弧度。

 

傘外是大片透明的雨幕。

而他的心裡，是小晴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