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極限挑戰60分：039 歡迎回來。

* 中敦兩人已交往前提。

  嘿對，跳過中間培養感情的部分，我們直奔交往後了(x

* 少女心大爆發、OOC預警啊啊啊我說真的(炸

* 和 @垂直子  一特太太連動的短篇w 希望沒毀了太太的圖Orz

[周末時光]、[下廚日常]、[過敏]的後續，是這個中敦的小系列最終作～

* BGM：Shall we meet？

 

 

「全都解決了？」

扔下手裡燃了大半的菸屁股，黑色皮鞋的鞋跟在泥濘的地面上轉了兩下，徹底把火星輾熄於汙泥之中。

中原中也抬起頭，鐵灰色的視野沉重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冰冷的雨水在半小時前止了落勢，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濕意，混雜著黏膩的血腥氣息與刺鼻的火藥味，無聲地將暗巷裡的慘案層層疊疊裹入黑暗。

「是。」

「那就回去了。記得聯絡＂清潔的＂過來處理。」

幾名部下紛紛朝他彎下腰行禮，中原中也沒有看他們，只是隨手揮了下，將沾染血氣的大衣外套披上肩，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走出陰暗的巷弄，明亮到有些扎眼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潑灑到男人身上，扎得中原中也不得不短暫地閉上眼睛，好適應外頭的亮度。

他抬起手，調整頭上的禮帽以遮掩光線。倒不是討厭陽光，只是在黑暗中生活久了，總是不那麼習慣如此耀眼的事物。

但是啊…也有例外。

注視著眼前人群熙來攘往的街道，抹上繽紛色彩的亮麗景色，一派平和的風景總讓他不禁想起某個人。冰藍色的眸子微微瞇起，連帶那雙薄唇也抿出一個柔和的弧度。

 

是有點想念了，那個笑起來彷若萬里晴空的小傢伙。

 

※

 

包含今天在內，已經是第9天。

 

坐在偵探社辦公室裡的中島敦闔上手機蓋，臉上的失望藏也藏不住，只差沒寫張大大的『我很沮喪』字條貼在額上，但也跟詔告天下相去不遠了。

起初的幾天還沒這麼嚴重，知道對方可是去鎮壓叛亂組織，不用想也知道當地肯定亂成一團，連帶的黑手黨幹部大人也會忙得腳不沾地，於是敦相當乖巧地克制自己沒有去電打擾男人。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西方的小型衝突已大致平定的消息都傳到橫濱來了，敦卻始終沒有收到中原中也的聯絡，這讓他有些不安，擔心是否還出了其他意外，畢竟對方很少有這樣一連幾天沒和他通電話的狀況。

所以他聯絡了跟著中原中也一起前去鎮壓的黑蜥蜴，廣津很慷慨地告知他，中原大人不僅沒有受半點傷，每天還活蹦亂跳著直把敵人往死裡揍，重力彈推平組織據點的效率堪比大型壓路機。

這下敦更不懂為什麼了。

 

「敦君，今天小矮人也沒聯絡你呀？」

反坐在椅子上轉了幾圈，太宰治趴在椅背上，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

這種時候他就要替當初安排座位的國木田在心裡鼓鼓掌，把敦君放在他右手邊的空桌真是做得太好了，根本就是取得第一手戀愛八卦的絕佳位置。

從兩小時前他就在觀察這名後輩，敦君時不時就要把手機從抽屜裡拿出來，一會兒摸摸它、一會兒翻開蓋查看有沒有訊息或來電，若是直接擱在桌上那就更不得了，紫金色的目光沒幾秒就要飄過去一眼，頻率之高讓太宰都要替後輩擔心會不會得眼抽筋。

雖然近期偵探社沒什麼重要工作需要處理，但是長時間處在這種狀態下的中島敦，顯然也無法好好處理日常事務，太宰認為，這正是體貼後進的好前輩該挺身而出的時候。

 

「嗯。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尊敬的前輩發問，敦抬起頭來，並回以無奈的苦笑。

畢竟那個人可是很忙的，身為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的中原中也，除了經手各式交易、跟著游擊隊出門殲滅敵方據點、沒事還要坐在辦公室裡批閱文件，類似像這次到外地出差鎮壓叛亂也是常有的狀況。

廣津後來還告訴他，雖然中原大人沒有受傷，不過在日前的槍戰裡一時疏忽、貌似挨了一槍，但是他們一群人上上下下給他檢查了遍也沒找到傷口和子彈，只得作罷。末了還補上一句，他們這兩天應該就會回去橫濱了。

那麼不管中島敦再怎樣替他擔憂，中原中也都會在近期內帶著戰果、凱旋回歸這座港口都市，說實話已經沒有痴痴等待對方連絡的必要。

但是，明明最一開始半強迫他交換號碼、並且要求要時時保持聯繫的，是中也先生不是嗎？

想到這裡，敦的思緒又開始發散，只差沒把自己往牛角尖裡塞了。

 

「敦君、敦君。」

眼見後輩又開始走神，太宰的手在對方面前晃了幾下，「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咦？」

面對回過神的敦投來的困惑視線，太宰依舊笑嘻嘻地續道，「你看今天其實也沒什麼工作啦，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了。」

「可是──」

現在還不到四點啊。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敦還來不及這麼說，就被太宰一把推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好了好了不用多說，去吧少年！」

算算時間，那個帽子放置架也該到了。

無視外頭傳來的敲門聲，以及身後國木田射來的殺人目光，太宰悠哉地掏出手機，迅速敲了一行字發送出去。

「唉、我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前輩啊…等小矮人發喜帖的時候，肯定要狠狠敲他個夠本。」

「太宰，那小子剩下的公文──」

「我突然想起來約了小姐要去入水殉情呢！那麼諸君、就先在此別過啦～」

「喂！！」

沒來得及攔下人，國木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砂色的背影一溜煙從另一邊的緊急出口鑽了出去，然後氣得跺腳。

「哎呀哎呀…年輕真好，不是嗎。」

目睹全部過程的亂步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感嘆，一邊伸出舌頭舔了口開始融化的霜淇淋，全然沒有理會跳腳的國木田的意思。

反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已經全都知道了，那就沒有去湊熱鬧的必要囉。

 

至於另一邊，毫無心理準備被扔到大街上，敦有一瞬間是茫然的。

太陽還高掛在晴朗的青空之上，距離原先預計下班返家的時間足足有將近兩小時的空檔，不處理公文他還能幹麼？

果然還是回去讓太宰先生放他進辦公室處理事務比較好吧。

一邊如此盤算，才剛轉過身沒多久，敦又想起今天早上他那糟糕透頂的辦事效率──蓋錯章的公文、分錯優先順序和類別的資料、泡錯的咖啡和茶、以及買錯的點心……

嗯，還是算了，為免替社裡帶來更多困擾，回家洗洗睡吧。

鞋跟一轉，正打算去回家路上必經的超市替今晚的晚飯採購點食材，敦才踏出前腳，手臂就傳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道，反應不過來的他連叫都來不及發出聲音，就硬生生地被拽進車裡──

 

※

 

燈光昏黃的酒館裡傳來陣陣談笑聲，下了工還不回家的藍領與白領階級在這裡舉杯，碗筷與酒杯碰撞、男人們高聲談話，這些聲響相互交雜疊成一波高過一波的音浪，淹過了整個餐館，替室內又增添幾分溫暖的人情味。

壓低帽子，中原中也端著杯子回到桌旁。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處於餐館角落，隱密而不引人注意，若不刻意去關注，或許會連那兒有人都無法察覺。

他坐進圍成半圓的沙發座裡，這家酒館就是有這個好處，圍起的空間成了類似小型包廂的氛圍，很適合人談話放鬆用，這也是中原中也偶爾會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中原中也將裝著橙汁的玻璃杯塞進少年手裡，對方臉上還微微帶著些許彆扭，猶豫了兩秒才握住杯子，讓杯壁上凝結的冰冷水珠在掌心裡化開。

拎著啤酒罐子，中原中也往後靠在椅背上，拉開拉環的瞬間白色細沫一湧而出，讓不習慣喝這種東西的他一陣手忙腳亂，連忙四處找紙巾。

大概是看不過去，敦抽了張紙巾塞到對方手中，接著又縮回自己位置上，默默看著中原中也清理手上的酒漬。

 

「小鬼，還在生悶氣啊。」

灌了幾口啤酒以後舔了下嘴唇，還是不怎麼喜歡便宜啤酒的味道，懷念起家中珍藏紅酒的滋味的中原中也，把還半滿著的鋁罐往桌上放，叩的一聲輕響引得敦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又很快收了回去，依舊抿著嘴巴不說話。

蜜糖色頭髮的青年撓了撓髮絲，儘管在過去、生活圈和價值觀迥異的兩人多少也有過摩擦，但是像這樣鬧彆扭的敦可是少見，連他都覺得新奇。

「不是都跟你解釋了嗎。」

那天槍戰的時候場面太混亂，一個沒注意就挨了一槍，子彈穿透他的大衣把口袋裡的手機打爛還嵌在螢幕上挖不出來，中原中也也沒跟對方客氣，直接把開槍的人腦袋送去掄牆壁，一輪戰下來早把手機的問題拋到九霄雲外，也就沒記起要和敦聯絡的這檔事。

知道敦是為了聯絡的事情感到在意，在路邊強拉人上車的中原中也很乾脆地方向盤一打、直接轉進橫濱的電信通訊行挑新手機去，還順帶把敦的手機也一併換掉──他早就看那個翻蓋式手機不順眼很久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在用那種老舊的款式，偵探社是連這點該有的福利都發不出來給社員了嗎。

在橫濱市裡東奔西跑了好一會兒，總算挑到滿意的手機時，太陽也差不多沉到了海平線以下。這時間才去買材料做晚飯已經有點晚，中原中也索性把人帶到了這家小酒館，因為在這除了喝酒以外，也可以吃到小傢伙最喜歡的茶泡飯，中原中也對這個決定很是滿意。

但是另一位當事人似乎並不怎麼滿意的樣子。

敦沒有答腔，依然抱著他那杯果汁悶悶地喝著，不過糾結的眉頭比起方才已經放鬆不少，許是情緒也有些緩和了吧。

正好在這時候，老闆將點單的茶泡飯和調酒一起送了過來，熟悉的香味明顯吸引了小老虎的注意力，他先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確定對方的視線暫時不在自己身上，這才放下玻璃杯，端起碗來大口開吃。

一邊咬開Sangria裡附帶的蘋果切片，享受著嘴裡酸甜滋味的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埋頭嚼著茶泡飯的白髮少年，決定暫時不吭聲。

 

時間緩慢地流逝，吃飽後顯得一臉滿足的敦靠在沙發裡，打了個小小的飽嗝，那副慵懶的模樣像極了饜足的貓咪，看得中原中也喉頭震動、發出咯咯輕笑，這才讓少年回過神。

「我、我去跟老闆再加點──」

敦像是椅子被通了電似地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跳起來，卻在跑出去沒幾步後就被按到了沙發座後的吧檯上──幸好這一側吧檯沒有人在，連個酒保都沒有。敦在被撞得頭昏眼花時只想到了這件事──也因此在中原中也欺身壓上他時，鬧哄哄的酒館裡竟沒人發現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中原中也一隻腳卡進敦的雙腿間，手則是按在身體兩側、讓對方沒有逃避的空間，帶著甜酒和蘇打清香的唇輕易攫獲還想要逃開的少年的唇，對戀人的吻再熟悉不過的敦幾乎是立刻軟了腰，連掙扎都忘了，只能閉上眼承受。

幸好中原中也也沒打算在這種公眾場合做出些什麼，舌頭只是在敦的口腔裡打轉了幾圈、又勾了下敦軟軟的舌尖，最後挑逗似地掃過潔白的齒列，便從溫暖的內裡退了出來，改成用唇瓣輕輕廝磨。

被酒氣薰得有些暈乎的敦用力搖搖頭，避開中原中也親暱的舉動。橙髮青年微微挑眉，倒也不再堅持，便鬆開對少年的禁錮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生悶氣。」

兩人之間安靜了好一陣子，久到中原中也開始考慮是不是乾脆把人拖回家這樣那樣以後再來好好盤問，少年清朗的嗓音才打破了酒館的嘈雜聲，流淌入他的耳中。

「只是失聯的那陣子，我真的很替中也先生擔心啊。」

 

明知道戀人做的就是這般危險的職業，其實敦明白自己本身也好不到哪去，就是因為太清楚他們身處的世界風險有多高，才會希望能夠盡可能保持聯絡，即使好幾天一次也好，因為一旦忙起來，無暇通話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只是想知道你很平安。

只是想確認，這個世界裡，你還存在、與我呼吸著相同的空氣。

僅此而已。

 

中原中也不必等他說出口，也能理解那些未竟的話語裡所隱藏的擔憂。

習慣了在槍林彈雨裡來去、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以後，他已經很少體會到自己所從事的事情其中的危險性，是在認識了敦以後，才讓他感覺到久違的被關心的感覺。

啊啊，怎麼會忘了。

有個人如此在乎自己，是多麼令人心情愉悅的感受。

 

「敦，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什麼？」

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近到中原中也可以從那流轉著光華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甚至連戀人的眼睫毛有幾根都可以數出來，他壓低了嗓子呼喚對方的名，低沉且極富性感的音色伴著溫熱的呼息吹到少年臉上。

「呃…？」

努力忍耐著往後逃開的衝動──事實上後方就是吧檯的狀況下，他仍是無處可逃──敦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帶有點不確定地緩緩開口。

 

「……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中原中也輕輕笑了幾聲，而後退開。

敦脹紅了整張臉，伸手摀住右耳──那是剛才中原中也貼近了說話、並輕輕咬了下他耳垂的位置，微妙的酥麻感從被咬的地方擴散開來，連臉頰的熱度都無法壓下那種麻癢的感覺。

 

『剩下的，就回家再繼續吧──』

 

 

(完)

 

* 所以你們倆什麼時候扯證去？

  (實力演示一秒毀氣氛